永远盛开的苜蓿花,人民公社印象

家后面的公园里,种植着繁茂的苜蓿,每次看见都会勾起我对儿时的记忆。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开始,直到八三年人民公社大集体解散,我的父亲在生产队饲养场照顾牲口。

苜蓿是牲口的主要青饲料,每个生产队都有数量不等的苜蓿地,这些苜蓿地大多平整,不占用水浇地。通常,苜蓿地的多少与生产队牲口数量及土地面积有直接关系,每头牲口平均约一亩。

惊蛰前后,大地回春,气温升高,苜蓿露出嫩芽,绿油油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。清明节前后,雨后的某一天傍晚,苜蓿已经长到五六公分高,几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仿佛商量好一般,带上兜子,趁着夜幕的掩护,悄悄地出发,跑到邻村的苜蓿地,一顿猛薅,大约有大半兜子,然后慌忙而逃。回来后,她们会洗干净苜蓿,拌上面,上锅蒸十分钟左右,蒸熟后,与事先准备好的蒜泥、油泼辣子或过油葱花一拌,便是全家人解馋的美味。老家的名字叫不烂子、咕噜菜等。事实上,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叫法,做法也大体相似,当然,也有做包子、饺子馅子的,一物多吃。为何这些妇女喜欢到临村薅苜蓿?主要还是邻村的地多人少,看护人盯的也松,而我们村则是周边有名的大村子,老人们说,旧社会我们村的地主少,自然而然地也少。

如果雨水好,一个月以后,牲口就能吃上新鲜的苜蓿。饲养员们抡起铡刀,“噌噌……”的声音不绝于耳。六月份以后,紫色的苜蓿花盛开,宛如花的海洋,发出阵阵浓郁的香味。当然,苜蓿花更是绝佳的美味,其做法与苜蓿相似。

苜蓿地里有各色的蝴蝶和昆虫,是饲养员孩子们的天堂,这大概也是他们能够享受到的为数不多的福利之一吧。他们跟随父亲一起给生产队割苜蓿,休息之余,抓昆虫,捕蝴蝶,忙得不亦乐乎,普通孩子很少能光临。还有黄鼠和野兔,每年惊蛰前后,黄鼠从冬眠中醒来,尝到第一口新鲜的苜蓿,便开始一窝一窝无休止的、疯狂的繁殖。春天也是消灭黄鼠最好的季节,饲养员一起拉上水,一窝一窝地灌,黄鼠肉很好吃,完整的黄鼠皮,一毛五分钱一张,村子里的供销社有收购,倘若皮子出现一个小洞,整张皮子就有可能废掉。野兔跑的飞快,不要说人,就是专门追兔子的细狗(学名灵缇)也很难追到。偶尔还能看见一米左右的蛇,这些蛇大多数是无毒蛇,父亲不让打蛇,说它们是捕黄鼠的能手,看见了,不要打扰它,用镰刀的把子或者是棍子,把它挑到远处,一般情况下,它们都很老实,任由你挑着走,一旦放下,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。至于构筑在地表的鸟窝,也不是什么稀罕物,常常能够遇见,或是父母悄悄地爬在窝上一动不动,或是几颗蛋静静地躺在窝里,或是几只小可爱聚在一起,遇到有人来,父母飞的远远地观察,捕食回来一个个小嘴巴张的老大,过一段时间,小鸟长大了,全家搬走,心里老大的不好受,真是惆怅满腹。

苜蓿割了两三茬,就到了八月左右,这时候,雨水增多,田间地头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,饲养员就会到这些地方割杂草来部分满足牲口的青饲料需要,一部分苜蓿地继续保障牲口需要,另一部分苜蓿地开始休养生息,让苜蓿尽情地长。到十月中旬,饲养员开始有组织的收割、晾晒、打捆、拉回、上架和储藏,留作牲口冬天的储备饲料。

苜蓿地是我儿时的乐园,给了我无限的欢乐和永远抹不掉的记忆,每每想起,总有一种无穷的感慨,心里要么难受、要么甜蜜,反正是五味杂陈。

时光易逝,永不回头,感念人民公社时期,社员们一同劳动、一同休息、一同开玩笑,多么美好的时光,现在的人们再也体会不到那种大集体时代的欢乐和心酸。

人民公社印象之永远盛开的苜蓿花

人民公社印象之苜蓿花

人民公社印象之苜蓿地

人民公社印象之苜蓿地

人民公社印象之苜蓿花

(完成于2021年8月30日凌晨,文字错误之处敬请赐教)